再過二十七天,我就要正式回到陸地上去失業了。
今天和我們一起度過近一年時光的緬甸船員們要被遣送回國了,前幾天木匠等人依依不捨的和我跟水手長聊天,為了紀念木匠等人也一直在拍照,並要我記得他們,等我當船長的時候要我找他們上船。
由於印尼的船員疑似都是新手,不管是大副還是老大,都特地交代說要看照他們,所以靠好港,和緬甸船員道別後,我就開始東晃西晃,看哪裡需要我,畢竟水手長不會講英文,溝通困難的話,要教也不好教。
在甲板閒晃的時候,不時有緬甸船員來道別,卻遲遲不見木匠登場。
十點半左右,緬甸船員們要把行李吊下去了,但是水手長還在左舷吊軟管(是油管,不是可以吃的軟管),而木匠又還沒出現,於是大家就站在那裡乾等,只有台灣三副一人獨自去找木匠。
「小鄧you OK啦!」啾啾物指著吊桿說。
我嘿嘿嘿的笑了一下,雖說我有操過,但也只有一次,實在不敢膽大妄為的說自己會操。
「小鄧go.」拉鐵也對我說。
「I just use one time, I afraid啊。」要是沒操好,把大家的行李弄去水裡怎辦?
話是這麼說,但是台灣三副一下來之後就說:「小鄧啊,去操一下吧!」
「我只操過一次。」嗯嗯,只有我一個人覺得,讓一個只操過一次的蛤仔獨立操作很危險嗎?
就這樣,我被趕上了吊桿,上吊桿前我還聽到台灣三副用像是在吹噓自家兒子長很帥的語氣對謝經理說:「喔,我們這邊這幾個實習生很厲害的咧!」
才沒這麼厲害咧,不要亂幫我抬高身價,我想做一鳴驚人的黑馬,不想當個讓人很期待,卻讓人失落很大的蛤仔啊!
嗯嗯,其實操得滿順手的,水手長吊完左邊的軟管之後就過來了,小艇上的大家也都會對我比手勢,有手勢的話操縱起來就簡單多了。
當我把吊桿轉到海面上,我才注意到木匠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來了。
「嘿,小鄧you remember slowly slowly, and remember my.」木匠拍拍我的肩膀,將一塊看起來像巨大硬幣的東西放在我右手邊的操縱台上。
「OK Carpenter thank you.」我一邊緩慢的操縱著吊桿,一面對木匠說。
看著木匠走下去的身影,我有點惆悵,但向來不能一心二用的我,也很注意大家給我的手勢。
終於,東西及將到達小艇上,緬甸的船員們對我揮揮手,我空出一隻手朝他們那邊揮揮,然後繼續我的工作。
顯然是經驗不足,我看到大家好像拉不太到網子,想說要往右邊推一點,但是水手長已經上來旁邊給我只點了。
依照水手長的指示,操作也變得簡單了,只要聽著水手長的命令,我就是個一流的投手了。
把吊桿移回原位,並且綁好之後,我本來是想拍張照的,無奈我相機沒電了,於是拿了木匠匆忙間留下的禮物後,就和水手長一起下了吊桿。
本來是想再出去繞繞的,不過大副說要我協助零到四的班,現在要我先休息,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回到房間,掏掏口袋,看見木匠的禮物,那是一塊一九九六年的緬甸新年牌子,或許是木匠在船上時,睹物思鄉的物品,我有幸能拿到,定會好好珍惜。
再過幾天之後,我也要退役了。
最後的一個任務,大概就是教會印尼船員,船上所需要做的工作吧?
- Jul 21 Wed 2010 00:52
甲板上的扛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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